何雨邦跟徐向东副局长在交道口南大街分别后,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
北风卷起的碎雪打断了他的出神,看着眼前萧条的街道,怎么也不能把他跟后世人流如织的景象联系起来。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更何况对自己来说又无伤大雅,如果真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步,自己兜底又不是兜不住。
伸出手来,手心向天张开手掌,狠狠地抓了一把。
何雨邦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嘿,机会难得哦。”
说完背着手向着南大街的北面走去。
和平里部委大院,宋副部长正在书房听取张秘书的汇报。
昨天晚上张秘书与邹局长的谈话,张秘书事无巨细的跟宋副部长说了一遍。
这也是张秘书这些年做人做事得来的经验,可以背着领导做些小动作,但一定要跟领导汇报。
好的不好的提前说跟出事后再说,事情很可能会有天壤之别。
做这种事向来小心谨慎的宋副部长在心里复盘了一下张秘书跟邹局长的对话,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投石问路应该可以成功。
接下来就看姓何的小子怎么处理,是选择妥协送来黑虎皮,还是到处找帮手进行死扛,最多三两天就会有结果。
宋副部长不相信一个小小副团长转业的军人,除了自己的老上司还能翻出怎样的浪花,也不相信在重工业发展为国家大政的当下,许和尚能为了一个副团长跟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部长杠上。
更何况,自己后面站着的可是呼声最高的那位。
正准备跟张秘书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布局的宋副部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张秘书眉头微皱,转身去打开了房门。
值班的通讯员站在门口报告道。
“张秘书,大门口有个叫何雨邦的同志说是宋副部长叫他来的。
请问是不是有这个事?”
坐在红木官帽椅上的宋副部长听到了通讯员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道。
“辛苦同志了,让他进来吧。”
等通讯员离开后,张秘书跟宋副部长对视了一眼,从宋副部长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凝重。
看来这个何雨邦也不简单,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能找到事情的源头,并找来了这里,胆识也是相当过人了。
何雨邦跟着门岗执勤的士兵来到了宋副部长居住的院子,向带路的士兵致谢后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张秘书看着眼前的何雨邦,国字脸,大眼袋,板寸头遮不住额头由左往右斜下的伤疤,看起来有点吓人。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笔直的立在那里,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军大衣,露出衣袖的双手并没有戴着手套,手指关节粗大,手上可以看出很多磨出的老茧。
打量着何雨邦空空如也的双手,张秘书有点好奇,他寻上门来是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何雨邦同志吧,宋部长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何雨邦点头说道。
“麻烦你带路。”
跟着张秘书来到书房,何雨邦一进门就打量起坐在书桌后面得宋副部长。
五十多岁的年纪,相貌端正,或许是以前常年奔波操劳,额头已经起了皱纹,下巴右侧有一颗黑痣,眼神看起来不是很有神,身上少了军人那股战场杀伐气,上位者的气势倒是很足。
宋副部长见何雨邦进门后没有说话,看着她打量自己的眼神。
面带微笑的开口问道。
“你就是通讯员说得何雨邦同志吧,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何雨邦收起打量的眼神,饶有兴趣的看着宋副部长,他知道自己的眼神很是令人讨厌。
那又如何了,双王四个二在手,反正又输不了。
“文昌宋氏,你应该是子字辈还是文字辈?”(瞎扯的啊,书友千万不要较真啊)
宋副部长悚然一惊,年纪轻轻的何雨邦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眼神示意张秘书出去,张秘书看了下宋副部长,见他再次点头后才转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何雨邦同志,你既然这样问,想必你有什么要说的。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妨都说出来。”
何雨邦走近书桌,扯过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了下来。
双手搭在书桌上,虚眯着眼睛说起了一个故事。
“我叫何雨邦,相必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大头兵,毕竟肩膀上面没有扛着一颗星,在你这个大部长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相信你也已经了解清楚我失踪了几年。”
“我前两年去过美帝纽约长岛北岸的拉丁镇,那里有一个叫蝗虫谷的地方。
我在那里看到过一坐庄园,37英亩的面积可真不小啊。”
“哦,对了,我还在那座庄园里见到了一位70来岁的华裔老妇人,好像她也姓宋。
不知道宋副部长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啊。”
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大部长,养气功夫修炼得真不错。
尽管已经脸色苍白如雪,但还是能发出疑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怎样?”
何雨邦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
“别着急,我还真不想怎么样。
毕竟你对我做的事,出发点是为了尽孝,我还是很能理解的。”
“我也很高兴你只是投石问路的出了招,不然今天就不是我一个人来找你了。
知道我在那个庄园里得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吗?”
“说真的,若不是看在“宋先生”(女性先生)的面子上,我在那个庄园里拿到的东西就不止95亿美金了。”
不顾宋副部长的面如死灰,脸色自若的何雨邦继续开口道。
“你真应该感谢一下当下的国情,我不想在这个时期国家出现什么动荡。
你也要感谢你自己有个好母亲,若不是她对你的规劝,想必你身边收拢的也就不止巴图亚,麻六还有梁四了吧。”
“当官嘛,哪有不想过得好一点的,要不然也不会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营。
但你不能从那些苦哈哈的口中抢食啊,他们能有多少油水,你看我就做了蝗虫谷那一笔,够我几十代人花销了。”
看着颓然坐在官帽椅上的宋副部长,何雨邦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在了桌子上。
“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还有这些年你就是捞了一些钱的份上。
为国家工业发展建设你确实也出了大力气,送老夫人一颗药丸。
黑虎皮我还有用,你就不要想着了。”
站起身后,何雨邦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副部长,声音幽幽的说道。
“就算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位,想要除掉我也只能选择兑子,你是怎么觉得就能轻松的拿捻我的。”
说完转身就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金丝楠木的书桌上有两个深深地手印。